西諺“房間裏的大象”，意指人們對之保持集體沉默、但實際上難以忽視的真相。近日，內地編舞常肖妮與五名香港演員、一名內地演員共同為北京觀眾帶來以此為靈感的現代舞《沒有大象》。
舞檯燈光亮起，六位年輕舞者坐在台上捧腹大笑，好似能看到什麼觀眾看不見的東西。接着，舞者們通過對夢境碎片、日常談話、情緒爆發等場景的演繹，詮釋人群之中的“孤獨”與“沉默”。
作為2019年度內地與港澳文化和旅遊交流重點項目，今年3月至今，《沒有大象》已在第47屆香港藝術節、上海中國當代舞蹈雙年展等藝術節演出。
但作品排練期不到60天。編舞常肖妮介紹，時間不長，但很密集，是一個充滿“碰撞和火花”的過程。
“以前對內地編舞老師有刻板印象，覺得他們嚴肅，技術要求高。但和常老師合作，發現她對如何編舞很開放，鼓勵我們在表演中表達自我。”香港舞者之一唐浩山説。
唐浩山並非專業舞蹈演員，而是一位熱愛舞蹈的理療師。香港舞者中，還有一位女生是畢業於護理係的舞蹈“票友”。對此，常肖妮解釋，挑演員時，她最在意的是對舞蹈的熱愛和表達的真實。當幾位舞者的表演中展現獨特和開闊的思想，是否科班並不重要。
排練過程緊湊而自由。第一天，常肖妮和舞者們圍繞《沒有大象》的主題聊了很久。此後，大家每天拋出一些想法、關鍵詞，團隊頭腦風暴，即興創作；常肖妮從其中挑選素材，合編成舞。
“真是腦力激蕩，不停地碰撞。”唐浩山説。
“香港演員特別敢説，敢表達。”唯一來自內地的舞蹈演員李斌説。此前，他參演過內地演員版的《沒有大象》。他説，這次的創作氛圍裏，産生了比上一版更豐富的細節和更細膩的表達，他自己的表現也比以往更釋放、自在。
李斌和常肖妮都談到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有一天排練進行不順，一位香港舞者便提議今天不要排了，乾脆一起去海邊吹吹風。
“那一刻我既覺得暖心，又感到他們對我的情感態度是明白的。”常肖妮説。
鍾情現代舞的唐浩山對參與到這個追求思想性多過技術雕琢的舞蹈十分驚喜，也改變了對內地“古典舞強而現代舞不多”的印象。他説，舞蹈裏所表達的“孤獨”“不被接受”“沉默”等等，是整個團隊共同討論、捕捉到的人的內心狀態，這些感受在香港或內地並無不同。巡演之中，也並未因地點改變而調整內容。
“不過，北京的觀眾好像更嚴肅一點。”唐浩山笑説。
